袁朗×史今×伍六一 特殊纪事2
次日，袁朗又带着史今伍六一、许三多回到军区提交申请。前两天在草原上的奔波让三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疲累，但遮不住眼里闪烁着的兴奋。
史今坐在宽敞的后座，随着车身在路上的摇晃闭上了眼睛。昨天身上那件满是尘土的户外作训服已经被换洗下来，史今今天特地穿上崭新的作业服，尽管他心里对这样的新起点有些莫名的抵制和不舍。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，不进老A，他只有复员一条路可走，可这也意味着，他要永远和过去的生活、和他的七连三班告别。
还好，面临离别的不是一个人，他看了看身旁的伍六一、许三多，又安心地闭目养神。车子突然转向，他没控制住向右靠在了伍六一身上，伍六一默契地没偏头看他，只又直了直上身。车里没人说话，史今决定小小地放纵自己一下，他向右动了动，让自己轻轻靠在伍六一身侧。
史今和伍六一以为自己的动作细微得没人察觉，不知道袁朗在后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。他看着史今微微闭着眼，让袁朗想到和他第一次见面的场景。
那次实地作训后，袁朗被迫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他的俘虏，和高城的小崽子们一起挤在拥挤的坦克舱里，这样的经历让他觉得新奇。
袁朗的视线在舱内扫视一圈，看到史今竟然好像在生闷气似的冷着脸。袁朗有些意外，因为据高城透露出来的情报，这位班长大部分时间都是润物细无声般温柔和煦。作训已经结束，他仍然板正地带着那顶迷彩头盔，脸上涂着重重的迷彩，上身挺直。
呆在军营里总会被高强度的训练和丰盛的伙食给养的结实健壮，他却像很少被磋磨一样，腰细得以至于腰带扣到了最后一格还是显得有些空荡，军营里常抽烟的大有人在，甚至会把手指内侧熏黄。袁朗瞄到他轻轻搭在膝头的手，干净而细长
“他不抽烟。”袁朗很满意自己在仓促之间就能得出这样细致的结论。
袁朗决定打破车内的沉默。他看向把他捉了舌头的许三多。
“尊姓大名啊，小兄弟。”
“我叫……这个……我又犯错了 。”他求助地看了看史今，而史今依然在暗自出神，这在他身上是个很少见的情况。
袁朗突然来了点兴趣，他又问。
“你还没说自己叫什么，就先向我承认错误，那你说说，你错哪儿了。”袁朗戏谑地看着许三多，看着那张淳朴稚嫩的脸，他很难不生出逗弄的心思。
许三多果然又变得无措起来，“因为，因为，我的很多朋友在对抗中想要好好表现……他被您击毙了……没有机会……”
伍六一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，他看向袁朗，为许三多做出解释。
“他表达不清，不是这种原因，是钢七连的荣誉感，战斗……”
伍六一还没说完，袁朗就明白了许三多的话，很多人，他的战友，因为这次实地演习要永远地告别军营。他懂得那种离别的钝痛，甚至为了刚才的闲聊愧疚。
“明白了，我很抱歉。”他又郑重地向全车人欠了欠身，“对不起。”
车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，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
“没关系，首长。”
好像一直没关心话题的史今开了口。袁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史今的目光正聚焦在某一处，袁朗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，看到了许三多鲜血淋漓的手背和伍六一痛的有些痉挛的腿。
“不要叫我首长，还有……真的没关系吗？。”
袁朗很想这样问他一句，最终却没有开口，这样的问题只会让他们变得更加尴尬沉默。
坦克一阵颠簸，史今跌在了他身侧，袁朗觉得自己已经对史今做出了判断——他不适合进老A，那样的打击和磨练也许会使他失望，也会让他受伤。不是因为他不像一个军人，反倒是因为他做得太好了，一个士兵吃苦耐劳关心战友的品质在他身上淋漓尽致地展现——那群小崽子不知道怎么回话就都看妈妈一样看着他，希望他能给他们做主。可到了战场上呢？这样宽厚温柔似母亲的品质只会让他背负上数不尽的愧疚和伤痛。
又一阵颠簸，坦克终于到达目的地停下，袁朗想到自己的判断，突然暗骂了自己一声。
“人家又没说要来你的老A，你自己瞎猜什么。”
车子缓缓驶进军部，袁朗从回忆里抽出思绪，他又看了眼史今，最小号的作业服在他身上也显得宽大。“我坚持自己此前的判断。”他提醒自己。
袁朗带着三人下车，找王庆瑞调好了档案，一番折腾，再回到部队时，已经是暮色沉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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